第二十一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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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一章
程煙還生著病，林逢春知情知趣地也沒多呆，十點不到就走了。
顧寒聲心滿意足地熬走了情敵，沒過多久也離開了。
十一月的天氣已經逐漸有了冬季特有的寒意，陽光擦著樹枝落到地面，已經一點熱乎氣兒不剩。
顧寒聲發動車子，沒回市中心的公寓，而是車頭一轉往老宅的別墅開去。
自從三年前他妹妹和妹夫生了秦博涵那小家夥，顧家二老就大手一揮做了決定，每隔半個月的周六，所有人都要回家，共享天倫之樂。
如果實在回不去的，還得在家庭群裏請假，有三分之二的人數批準才可以。
好好的家庭聚會，楞是整出了上班打卡的感覺。
顧寒聲到家的時候已經臨近正午，推門進屋就聞到一陣濃郁的飯菜香。
剛滿三歲的小團子正坐在地毯上和湯圓玩，溫順的金毛癱成狗皮毯子，小家夥白白嫩嫩的小手搭在上面來回撫摸，被禍害掉了一手毛也不反抗，只是狗臉上隱隱透出生無可戀。
聽見開門的動靜，秦博涵仰起白嫩的包子臉，和湯圓一同望過來。瞬間，那兩雙如出一轍的濕漉漉眼睛都添了絲興奮的光。
湯圓低低地嗚了一聲，小家夥也還沒等站穩，直接邁著兩條胖胖的小腿跌跌撞撞地朝著他跑了過來。
一個奶娃娃外加一條狗子一起飛撲過來的場面，顧寒聲應付起來早已駕輕就熟。他閃身避開湯圓的撲擊，眼疾手快地一伸手臂，攬著小家夥肉嘟嘟的小肚子將人抱了起來。
小包子一雙眼睛彎成水盈盈的月牙，笑得見牙不見眼：“舅舅，涵涵可想你了！”
顧寒聲掂了掂手臂上越發沈甸甸的小家夥，半真半假地板著臉反問：“這麽想我還重了？你個小騙子。”
他伸出手指，輕輕點了點小騙子的鼻尖。
小家夥被他戳得咯咯直樂，湯圓也跟著在一旁撲騰，熱鬧的動靜裏，顧媽媽從廚房裏探出頭，揚聲數落起兒子：“又掐著點兒回來，回家張嘴就等著吃！你看看北音和清越早早就回來了，現在還在幫我的忙，你什麽時候能學學？”
以往這種問題顧寒聲都是不回答的，他平時一日三餐大多在集團餐廳解決，鮮少有需要自己下廚的時候。因此顧媽媽每次嘮嘮叨叨讓他學做飯，他都當沒聽到。
只是……
想起清晨不過是簡單熬個粥卻險些炸了廚房，顧寒聲將懷裏的小家夥放到地上，挽了挽袖子，道：“還有我能幫忙的嗎？”
顧媽媽一楞，錯愕地瞪著他，語氣裏都是恍惚的味道：“現在沒了，你帶著涵涵去把手洗了，出來就能吃飯了。”
顧寒聲挑了挑眉，重新摟起小家夥，去了。
金毛湯圓顛顛地跟了過去。
直到兩人一狗的背影消失在拐角，顧媽媽才一臉難以置信地轉過頭：“嘶——寒聲居然要學做飯？”
她實在太過驚訝，驚訝到一家人整整齊齊坐到餐桌邊，她第一個問的就是這個，“你怎麽會突然想學做飯了？”
“想學就學了，”顧寒聲盛了勺蛋羹餵懷裏的小崽子，漫不經心地回答，“也沒什麽理由。”
顧媽媽一臉的不信：“難道不是因為想追人家小姑娘，特意學的？”
懶懶地笑了聲，顧寒聲沒接話。
他對面，顧北音和秦清越對視了一眼，又轉頭看向顧媽媽，“媽，你說的小姑娘，是我哥的那個相親對象？”
“哎？你們知道啊。”顧媽媽笑瞇瞇的，一副終於能把顧寒聲這位令人頭疼的單身釘子戶清理掉、老懷甚慰的模樣，“你哥終於動凡心了，看上這次相親的姑娘了。”
顧寒聲無奈地撫了撫額。
他之前忍著不說就是怕他媽會四處宣揚，眼下倒好，還是弄的全家人盡皆知——雖然顧北音和秦清越一早就知道了。
縱然在座的沒有外人，他還是不喜歡把感情的事攤開，被人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。
而且，什麽叫看上？
顧媽媽沒留意他神態的不對勁，興致勃勃地詢問，“寒聲，你和那姑娘到哪一步了？什麽時候能帶回來給我們看看？”
顧寒聲簡直要氣笑了。
他低頭又給秦博涵餵了兩個餃子，“涵涵吃飽了嗎？”
小家夥還不懂看人臉色，聞言歡快地點了點頭。
顧寒聲抱著他站起來，嘴角扯出不太愉快的弧度，“我也飽了，先帶他上樓。”
他根本不給別人反應的時間，長腿一邁，眨眼間就上了樓梯。
一直默不作聲的顧爸爸放下了筷子，沈沈嘆了口氣：“兒孫自有兒孫福，你念叨再多，也不能替他把後半生過了。寒聲感情的事，你以後少問也少插手，順其自然就好。”
二樓書房。
秦博涵手裏捧著攤開的繪本，有點擔心地看了眼窗邊吹風的人。想了想，他把手裏的書往下一放，邁著小短腿噠噠噠地跑到顧寒聲身邊，小手輕輕地扯了扯他的褲縫，“舅舅，你不開心嗎？”
顧寒聲驟然回神，緩了兩秒才反應過來，曲腿蹲了下去，“沒有不開心。”
他將小家夥兩只白嫩的小手攏進手心，上下微微搖了兩下，哄騙道：“舅舅只是在想事情。”
小家夥烏溜溜的葡萄似的眼珠轉了轉，佯裝成熟的一本正經道：“舅舅看起來不開心，那就不要想了，涵涵陪舅舅玩。除了要去幼兒園的時間，舅舅都可以來找涵涵。”
說完，他抽.出只手，許諾般拍了拍胸口。
顧寒聲被他小大人似的模樣逗笑了，伸手捏了捏小家夥軟綿綿的包子臉。捏了一會兒，他突然停下手，心裏浮現出了一個主意：“下周舅舅公司的人要一起出去玩，涵涵願意和舅舅一起去嗎？”
小朋友自認承擔了哄舅舅的重任，小胸脯一挺，信誓旦旦地點了點頭：“好啊！涵涵陪舅舅！舅舅記得在涵涵放學後去接涵涵！”
顧寒聲忍著笑，同樣一臉嚴肅地伸出尾指，和他輕輕地拉了個勾。
舅甥二人剛放下手，虛掩的書房門就被推開，顧北音探頭看了進來。她腳邊，大金毛已經率先擠進了屋。
想象中壓抑的氣氛並未如預期出現，顧北音松了口氣，擡腳踏進書房。
“涵涵乖，去和湯圓玩，媽媽要和舅舅說說話。”將手裏的一碟點心遞給顧寒聲，她揉了揉小家夥毛茸茸的頭發，轉頭看向自家大哥，“哥，你生氣了？”
不但問話如出一轍，就連眼睛裏的擔憂都一模一樣。
饒是顧寒聲真的有些生氣，被這一大一小攪的也生生滅了火。
他搖了搖頭，換了個話題：“你怎麽上來了？”
“看你沒吃東西，怕你胃又難受。”顧北音指了指那盤子，謹慎地將話題重新繞回去,“那……哥你是和程煙相處的不順利嗎？”
她眉眼間並沒有顧媽媽那種帶著八卦意味的好奇，反而縈繞著真情實感的擔憂。
顧寒聲並不抵觸她這種關心，想了想，還是說了實話：“我們挺好的，不出意外的話，很快就能覆合。”
顧北音這回是徹徹底底只剩驚訝了，“這麽快？哥，你確定嗎？”
顧寒聲猶豫了一瞬。
他雖然有時候會搞一些騷操作，骨子裏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紳士，不然也不會苦苦等了三年，還一點報覆的心思都沒有。被這點骨血裏的紳士因子驅使著，他也做不出來把別人心意當談資說出來的事情。
尤其這人還是他一直喜歡的程煙，她的心意，他更是珍而重之。
但他確實也有點疑惑，想要聽聽站在女性角度的看法。
斟酌了下，顧寒聲含糊道：“我之所以這麽確定，是因為看到了點東西……我懷疑，程煙當初是因為自己覺得太過喜歡我，才離開的。”
說完，他又補充了句：“這件事，你不要和別人說。”
顧北音倚著書架，沒吱聲，只是用心疼的目光盯著他。
顧寒聲被她看得心裏發毛，問道：“怎麽了？”
思索了下，顧北音盡量選擇了委婉的措辭，語氣頗有點一言難盡，“哥……我知道你這三年過得不容易，都產生幻覺了……”
顧寒聲：“……”
他惱羞成怒地瞪了顧北音一眼，抿著唇從相冊裏翻出一張照片。
顧北音險些被他的手機屏幕懟在臉上，往後退了兩步，疑惑地皺著眉念出那行模糊不清的字跡：“我好像……太喜歡他了？程煙寫的？”
她瞪大眼，還想細看，顧寒聲卻已經仔細地收起手機，垂眼放回外套口袋裏。
瞅著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樣子，顧北音正色起來，分析出的卻是否定的答案，“雖然和程煙只接觸過幾次，但我覺得……她不像是因為這個，就一言不發直接出國的人。”
頂著自家大哥認真的目光，她有些不忍地又接了一句：“或許，有可能是一部分原因吧……但我覺得肯定還有其他原因。”
顧寒聲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，被那行字沖擊到隱隱發熱的頭腦也冷卻下來。
說的沒錯，程煙理智冷靜，不會僅僅因為這點事兒就想著逃避，一定還有其他讓她決定要走的原因。
揉了揉眉心，顧寒聲苦笑了聲。
還好顧北音點醒了他，不過……他想了想，道：“無論是什麽理由，只要她還喜歡我，那她退一步，我就往前走一百零一步，重新在一起也不會太久。”
顧北音一臉覆雜地看著他，忍了又忍，終究沒忍住，底氣不足地小聲道：“哥，你還記得清越追我的時候嗎？你給他立的那些Flag，都是一立一個準，而你剛剛說的話……算不算是給自己立的啊……”
顧寒聲：“……”
現在撤回，還來得及嗎？
顧總：自我介紹下，《大佬》那本書裏，我給追妻火葬場的妹夫立了無數flag，個個命中紅心，生生把他戳成了戲臺上的老將軍，後背全是旗子，讀者們親切地稱呼我為——亞洲嘴王。
作者：嗯，風水輪流轉，這次輪到你了。
秦總：用力鼓掌.jp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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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寒聲發動車子，沒回市中心的公寓，而是車頭一轉往老宅的別墅開去。
自從三年前他妹妹和妹夫生了秦博涵那小家夥，顧家二老就大手一揮做了決定，每隔半個月的周六，所有人都要回家，共享天倫之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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湯圓低低地嗚了一聲，小家夥也還沒等站穩，直接邁著兩條胖胖的小腿跌跌撞撞地朝著他跑了過來。
一個奶娃娃外加一條狗子一起飛撲過來的場面，顧寒聲應付起來早已駕輕就熟。他閃身避開湯圓的撲擊，眼疾手快地一伸手臂，攬著小家夥肉嘟嘟的小肚子將人抱了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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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往這種問題顧寒聲都是不回答的，他平時一日三餐大多在集團餐廳解決，鮮少有需要自己下廚的時候。因此顧媽媽每次嘮嘮叨叨讓他學做飯，他都當沒聽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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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媽媽一楞，錯愕地瞪著他，語氣裏都是恍惚的味道：“現在沒了，你帶著涵涵去把手洗了，出來就能吃飯了。”
顧寒聲挑了挑眉，重新摟起小家夥，去了。
金毛湯圓顛顛地跟了過去。
直到兩人一狗的背影消失在拐角，顧媽媽才一臉難以置信地轉過頭：“嘶——寒聲居然要學做飯？”
她實在太過驚訝，驚訝到一家人整整齊齊坐到餐桌邊，她第一個問的就是這個，“你怎麽會突然想學做飯了？”
“想學就學了，”顧寒聲盛了勺蛋羹餵懷裏的小崽子，漫不經心地回答，“也沒什麽理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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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將小家夥兩只白嫩的小手攏進手心，上下微微搖了兩下，哄騙道：“舅舅只是在想事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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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朋友自認承擔了哄舅舅的重任，小胸脯一挺，信誓旦旦地點了點頭：“好啊！涵涵陪舅舅！舅舅記得在涵涵放學後去接涵涵！”
顧寒聲忍著笑，同樣一臉嚴肅地伸出尾指，和他輕輕地拉了個勾。
舅甥二人剛放下手，虛掩的書房門就被推開，顧北音探頭看了進來。她腳邊，大金毛已經率先擠進了屋。
想象中壓抑的氣氛並未如預期出現，顧北音松了口氣，擡腳踏進書房。
“涵涵乖，去和湯圓玩，媽媽要和舅舅說說話。”將手裏的一碟點心遞給顧寒聲，她揉了揉小家夥毛茸茸的頭發，轉頭看向自家大哥，“哥，你生氣了？”
不但問話如出一轍，就連眼睛裏的擔憂都一模一樣。
饒是顧寒聲真的有些生氣，被這一大一小攪的也生生滅了火。
他搖了搖頭，換了個話題：“你怎麽上來了？”
“看你沒吃東西，怕你胃又難受。”顧北音指了指那盤子，謹慎地將話題重新繞回去,“那……哥你是和程煙相處的不順利嗎？”
她眉眼間並沒有顧媽媽那種帶著八卦意味的好奇，反而縈繞著真情實感的擔憂。
顧寒聲並不抵觸她這種關心，想了想，還是說了實話：“我們挺好的，不出意外的話，很快就能覆合。”
顧北音這回是徹徹底底只剩驚訝了，“這麽快？哥，你確定嗎？”
顧寒聲猶豫了一瞬。
他雖然有時候會搞一些騷操作，骨子裏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紳士，不然也不會苦苦等了三年，還一點報覆的心思都沒有。被這點骨血裏的紳士因子驅使著，他也做不出來把別人心意當談資說出來的事情。
尤其這人還是他一直喜歡的程煙，她的心意，他更是珍而重之。
但他確實也有點疑惑，想要聽聽站在女性角度的看法。
斟酌了下，顧寒聲含糊道：“我之所以這麽確定，是因為看到了點東西……我懷疑，程煙當初是因為自己覺得太過喜歡我，才離開的。”
說完，他又補充了句：“這件事，你不要和別人說。”
顧北音倚著書架，沒吱聲，只是用心疼的目光盯著他。
顧寒聲被她看得心裏發毛，問道：“怎麽了？”
思索了下，顧北音盡量選擇了委婉的措辭，語氣頗有點一言難盡，“哥……我知道你這三年過得不容易，都產生幻覺了……”
顧寒聲：“……”
他惱羞成怒地瞪了顧北音一眼，抿著唇從相冊裏翻出一張照片。
顧北音險些被他的手機屏幕懟在臉上，往後退了兩步，疑惑地皺著眉念出那行模糊不清的字跡：“我好像……太喜歡他了？程煙寫的？”
她瞪大眼，還想細看，顧寒聲卻已經仔細地收起手機，垂眼放回外套口袋裏。
瞅著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樣子，顧北音正色起來，分析出的卻是否定的答案，“雖然和程煙只接觸過幾次，但我覺得……她不像是因為這個，就一言不發直接出國的人。”
頂著自家大哥認真的目光，她有些不忍地又接了一句：“或許，有可能是一部分原因吧……但我覺得肯定還有其他原因。”
顧寒聲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，被那行字沖擊到隱隱發熱的頭腦也冷卻下來。
說的沒錯，程煙理智冷靜，不會僅僅因為這點事兒就想著逃避，一定還有其他讓她決定要走的原因。
揉了揉眉心，顧寒聲苦笑了聲。
還好顧北音點醒了他，不過……他想了想，道：“無論是什麽理由，只要她還喜歡我，那她退一步，我就往前走一百零一步，重新在一起也不會太久。”
顧北音一臉覆雜地看著他，忍了又忍，終究沒忍住，底氣不足地小聲道：“哥，你還記得清越追我的時候嗎？你給他立的那些Flag，都是一立一個準，而你剛剛說的話……算不算是給自己立的啊……”
顧寒聲：“……”
現在撤回，還來得及嗎？
顧總：自我介紹下，《大佬》那本書裏，我給追妻火葬場的妹夫立了無數flag，個個命中紅心，生生把他戳成了戲臺上的老將軍，後背全是旗子，讀者們親切地稱呼我為——亞洲嘴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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